米奇的55道陰影

7/1
今天是在蘭嶼的最後一個早晨了

早上到處的跟這幾天相處的衛生所同仁 一起拍照留念 或是

到龍門灣幫救生員結訓考試的一些學員加油 其實心裡面真的很捨不得這裡

很多人都問說怎麼不多留幾天 除了沒盤纏外

一方面也是很想家裡的父母跟女兒

剛好那天戴醫生也要做前兩班的飛機回去團聚 所以看到了呂醫生回來了

就在時間慢慢的催促著我們回去的過程中 一個人慢慢的背著大大的行囊

走向機車行 從衛生所到機車行的路程其實不長 平常天天都在走

但是今天走的卻是特別的慢 看看八代灣的海景 想想這幾天在衛生所

進進出出的點點滴滴 突然體會我緩緩的腳步聲 是個甜蜜的回憶

我不是歸人 在這裡我只是個過客

但是最令我感動的是 當我經過路旁的一個公車候車處

旁邊一個素未平生的老婆婆 看著我一個人孤單的回去

竟然揮手跟我告別 那種熱情跟祝福 很簡單的動作卻讓我深深的領會

達悟人的淳樸跟善良 當時直覺的對阿婆揮了揮手

說了聲米辜難 阿婆也笑笑的對我點點頭 只是簡單的動作 那一刻 我笑了

後來等待著飛機起落 跟一群要去台東高山表演的小朋友和老師一起降落

之後等待回台北的班機在次的回到這熟悉的故鄉 不知道是前天酒精的宿醉

還是這幾天其實真的累了 回到家 或是一路上 總是不停的昏睡

但是很感動的是回到家 看到了等待的老媽 和衝出來接我的妮可


如果說 這幾天有什麼收穫的話 我想有很多很多

6/30
今天是在蘭嶼見習的最後一天 戴醫生叫我們跟半天的診就好了

下午希望我們能在多去逛逛嚕 早上一如以往的看了幾位病人

在很清閒的氣氛下度過了 在問到在這裡有哪些收穫

其實會突然發現在這裡也待了快一個禮拜了

要講到收穫或難忘的事真的很多很多 記得第一天來的時候

那種陌生 連這裡的病人也覺得很奇怪的感覺

現在已經慢慢的習慣了 也慢慢的了解這裡的病人的類型

以及看了很多的醫病關係的處置 以及公衛護士的業務

突然在戴醫生這樣問的時候 真的說不出來耶 心裡面只有些不捨吧

其實心裡面很羨幕他的工作 這樣跟島民醫生和朋友的關係

一方面也覺得要一方面顧到家庭 一方面顧到島民真的很偉大

後來戴醫生也給我們看了些 關於他老婆和女兒的照片

很甜蜜 但是也知道電影都是會美化的 哈哈 別打我阿

中午吃了個小吃 還去街頭吃了幾片道地的烤山豬肉

要是子弘在 他一定會說

老鄉 這烤豬肉真是奇怪 好吃的就特好吃阿

後來到賴大哥家吃了冰 順便問了一些路線 回宿舍避個暑

下午便出發去海蝕地形的情人洞 打了好久的水漂 和攀岩

以及到一些潮間帶和沙灘邊 撿著裝飾子弘水族缸的貝殼

以及看一些生物 類似陽燧足和螃蟹 寄居蟹 當然還得應付一些恐怖的

山羊和地虎蜂 順便跟岸邊釣魚的一些釣客問問收穫

最後自己揀了兩個很漂亮在洞裡的八爪貝殼 很滿足的帶著夕陽

繞著最後一次的島嶼 看著這幾天經過的地方 心裡面有股不捨的心情

在這習慣的夕陽 和海風中 慢慢的回到了最初的部落

6/29
早上一樣的跟診 不同於以往的是今天有許多3歲左右的小朋友

要來接受預防接種以及兒童健康檢查 哈哈

果然小朋友一看到穿白衣服的馬上就開始快哭了

當戴醫生一把聽診器放在身體上馬上就嚎啕大哭 感覺就要被打針一樣

或許我小時後也是這樣吧 後來印象較深的有兩個個案

一個是看X-ray film 用上學期教的技術 看到了有骨折的現象

甚至原本醫生以為是痛風水讓大腿窩積水才會腫脹

後來照完片子更確定是膝蓋受傷引起的血腫 所以就得緊急後送回本島

另一個個案是膝蓋下方有一個深深的洞 後來才知道原本只是很簡單的毛囊炎

但是當時自己處置不當 血塊沒清好加上後續的感染 才會變成很深的一個洞

下午便出發去另一個巡迴醫療的地方 野銀部落

但是今天跟我們去的是另一個護士姊姐 淑惠姊

這幾天老實說沒什麼講到話 中午找他報到的時候

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那個害羞靦腆的表情 以及深邃的眼睛

絲毫看不出來 他已經快40了耶 感覺還向個靦腆的大姊姊般 害羞溫柔

到了野銀部落 那邊沒有之前的衛生室可以停留

於是咱們就把救護車停在路邊 開始在車上看診跟拿藥

一方面等待病人的同時 一方面也聽著戴醫師自豪的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自己當初如何求學如何學習臨床的經驗 到後來講到 兩段難忘的愛情故事

當然包括他最愛的老婆 以及如何認識的經過 說的真是微妙微俏

還記得他說 他跟交往12年的女朋友分手後 有一天中午

在他天祥家裡的教會睡午覺 突然聽到有三個女孩子在用英文交談

吵醒了他 於是他本來準備出來罵人 為什麼迷名是台灣人要說英文

沒想到當時他看到只剩一個 穿著短裙長襪的女孩子 在榕樹下 跟拍電影一樣

靜靜的看著聖經 哈哈這位便是小戴醫生7歲的老婆 且已有一女了

哈哈 當然戴醫師之間講的更是加油添醋 我們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當然不免講到當初怎麼在花蓮訓練 住院醫師發生的趣事

吹噓把妹的功力 以及也講到原住民培訓計畫 和澎湖吉貝 望安的工作經驗

總之 對於這個來自於太魯閣的原住民醫生 就是感覺到樂觀跟好笑嚕

6/28
今天起了個大早 因為要去參加在龍門碼頭的救生員訓練

其實只是因為這活動是護理長舉辦的 且今年是第三年了

戴醫生希望我們去體會公衛護士的辛勞 以及順便請他們帶我們泡泡水吧

其實是很棒的美意勒 一大早看到許多救生員認真的上課

我們三個穿的救生衣或是浮板的小毛頭 在後面的角落

自故自的浮淺 或許是昨天在環島的時候 眼睛被很準的落石打到

以致於眼角的傷口浸到海水真的很痛 不過仍然睜著雙眼看到了許多海底美景

看到一大群的熱帶魚 看到了漂亮的珊瑚 甚至游到一半

發現有一隻黑底白條纹的魚 長的有點像刀子的魚

直直的往我的蛙鏡撞過來 本能性的閃躲後

想要去抓住 沒想到滑溜的魚一下子就溜走了

後來游了一陣子 發現浪慢慢大了起來 就上岸做做日光浴

順便也幫佐先生跟弘爺照幾張相嚕 哈哈 照了幾張佐先生股溝照

礙於尺度不好意思放上來 剛好弘爺自大症發作 硬是逼我照了多張的

奇形怪狀史前沙雕 真的很無厘頭 照完還不停的吹噓跟自大的傻笑

真的很笨耶 後來 大家到了帳棚內看到教練教導救生的姿勢

還記得有托顎 抓胸 和抓髮之類的吧 佐先生也充當了被救者

甚至無聊的在投遠 還被一群原住民鼓譟的叫王健民 哈哈

結果佐先生的虛榮心也得到了滿足 哈哈

中午趕回衛生所 一如慣例的一起圍桌吃飯 戴醫生總是妙語如珠的耍寶

甚至今天郭姊特別打了芒果冰沙給我們吃 戴醫生堅持說他只喝他老婆做的

還有我們邀他一起吃 他還跟我們說你們吃的是受傷的芒果

結果他自己從冰箱裡拿出很漂亮的芒果自己吃去 真的有點給他好笑耶

下午 本來游累的我不是很想再下水 就拿了戴醫師的漁網

準備在礁石的岸上 撈幾隻早上看到的魚

沒想到到了那邊 跳來跳去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魚 但是卻抓都抓不到

甚至還看到黑白相間 當地所說的海蛇

海流太難適應了 而早上的原住民小姑娘 又多了個姊姊

圓圓跟琪琪很高興的玩著水 和我三個也玩著玩著打成一片

後來曬了曬太陽 看著游來游去的佐先生和子弘

就想說乾脆全身衣服不脫整個跳下去游

順便看看魚在哪裡可以等等上岸拿網子去抓 隨手抓了個浮板

發現下午的浪比早上大得多 還好自己換氣還順利

就邊游邊看到了船的附近 看到了一大堆的魚 伸手卻抓無半條 哈哈

果然我不適合當漁夫 但是說時遲那時快 正在我感嘆的時候

我的浮板原本架在我胸前的 竟然跑走了 突然間失去了一個浮力的支撐

整個身體往下沉 突然間感覺到很緊張 正要努力的打水和抬頭起來換氣時

浮板竟然硬生生的往我的頭頂敲過來 我的頭又沉下去 喝了幾口很鹹的海水

突然發現感覺很緊張 腳和手不停的打水 本來想說乾脆舉手大叫救命

因為旁邊這麼多救生員 突然想到 我會游泳阿 雖然游的不好

但是蛙式我卻可以游個一兩千公尺阿 於是乎 慢慢的調整自己的換氣節奏

手和腳緩慢但用力的踢和滑 慢慢的抓到了原本的步調 才順利的滑回岸上

6/27

一大早起來 一就跟著戴醫生看診 只是今天的病人明顯的便少了

相對的可以討論的時間也便多了 甚至還學了幾句當地的會話

也看了幾個摔車的旅客 還有一些特殊的腦性麻痺和PKU的病人

而下午跟著救護車去到朗島村巡迴醫療 那邊有一個簡單的衛生室

救護車開過了半個島 抵達村落的同時 當司機大哥按下了廣播器

提醒村落的居民戴著健保卡來看診時

不禁想起了去年在宜蘭的山地部落的點點滴滴

於是乎短暫的佈置了一下場地 等著一位位的病人來看醫生嚕

而自己便機伶的當起了活動藥房 搬了幾個藥箱

看著醫生下的ORDER快速的找藥和抓藥 一切是克難但是快速

回想以前只是循著藥名找尋罐子 在這一整年的讀書下來

慢慢的也大概從藥名中推敲出了病人的病情 也試著體會課本上說的

使用方法和劑量 或許臨床便是這樣慢慢累積跟自我體悟來學習的吧

好不容易看完了幾個村民後 我們也跟著戴醫生前往一位阿姨家中

探視阿姨的公婆 一位中風的阿公 和一位重感冒的婆婆

或許一方面是怕吃藥或是打針 一方面是醫生親自到家裡看診

其實就是最好的安慰劑 當醫生爬上他們家裡特製的小涼屋

彷彿一切病痛都好了 除了口述沒事外 那種感謝關懷和期待陪伴的眼神

我想大多老人家都會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吧 後來索性就偷偷的在部落拍了幾張

看到了傳統的地下屋 記得我很好奇的問 難道不會淹水嗎

我們學校一下雨就會出現很多湖泊 沒想到醫生說原住民在蓋的時候

會用特殊的石塊切成一套神奇的排水系統 於是乎能夠住到今天

只不過蚊蟲倒是挺不少的 在這鄉間小路

真的很安靜 除了遠方海潮的聲音 鳥跟知了的叫聲外

路上的幾隻雞和羊 真的想到以前課本上的那句

阡陌交通 雞犬相聞阿 一切是這樣的寧靜跟和諧

雖然原住民的屋子蓋的密密麻麻沒有規劃 但是那份淳樸的靜諡 是很無爭的

6/26

前天下午4點多 一路睡到了早上六點 被外面的大雨聲給炒醒

出來晃了晃 到了間菲律賓人開的早餐店 其實一整禮拜天天都在這家吃

隨便點了幾樣東西 到衛生所前的碼頭晃了一晌

準備到衛生所報到 感覺就像是大五的CLARK般 我們福祿壽三仙

整個禮拜的早上幾乎都坐在戴醫師的後面跟診 順便用些現有的知識

討論病情 其實看到印象最深的 應該是那份跟病人建立的關係吧

雖然是無形的 但是和病人做朋友的那種感覺 真的看到了何謂”視病猶親”

在這個不到3000人的小島上 值班的戴醫師 是全島唯一的醫師

是全島健康的把關者 也是幾乎全島居民的朋友 這種關係

之前大概只有在日劇中 看到的感覺 沒想到在自己的國家也有

心裡不禁好生嚮往 其實多年前去澎湖 雖然聽說現在離島也有衛生所

但是對於離島的醫療 心裡面總有個想要貢獻所學的感覺

一方面自己骨子裡是喜歡海洋的

一方面其實覺得自己的國家裡面仍有很多地方是缺乏醫療的

舉凡去年跟羅東聖母醫院去的南山部落 到現在的離島六大部落

如果能夠在以後 錢夠用 技術也夠的情況下 邊玩邊幫助自己的同胞

或許便是將醫者的大愛傳道每個角落 如此 或許更是兩全其美

哈哈 離題了 現在很多公費生都在做這些事了

記得那天早上 看到了大宗的cold / diarrhea / ulcer / OA

後來戴醫生說在蘭嶼 扣掉小孩子常見的感冒症狀外

這裡的原住民大多有高血壓和高cysteine型的痛風 以及原住民特有的DM

然而在旺季的時候 另一個高峰是觀光客帶來的外傷急症

記得那天早上就在討論 和接踵而來的看診中 度過了一早

中午跟衛生所和郵局的同仁一起搭伙 大家圍著圓桌氣氛真的很不賴

但是對於我們三個陌生的小毛頭 倒是害羞的低頭猛吃阿 哈哈

蘭嶼的一些簡易的方言

 你好 : 阿溝蓋

 我走了 / 再見 : 咪辜難

 阿姨好 : 阿格斯共

 叔叔好 : 馬蘭共

 謝謝 : 阿喲伊

 不好意思 : 哩咖媽咖麼

 藥 : 姑蘇哩

 不痛了 : 牙逼牙

 痛 : 牙沒嫩

 好了 : 加難

6/25
清晨記得在列車上 忘記是被花東縱谷的陽光 還是活力十足的車掌先生炒醒

發現台東就在前面不遠 剪票員對於我們手中的四張票也覺得神奇不已

出了車站 草草的吃了早餐 便趕往機場準備搭機飛往蘭嶼

早有耳聞去蘭嶼的飛機很小一台 沒想到一看到

整台只有19位乘客的小飛機 真的很迷你 想起之前在大峽谷的那台迷你機

在螺旋槳拼命的轉動 離開跑道的那一刻 心裡面其實是充滿悸動的

尤其貼著海飛 在海面上看到的是雲或是飛機的影子

看到的是一個原始獨立在海洋中的小島 雖然機上的乾冰超冷

蘭嶼的小朋友哭鬧的超吵 但是看到陸地的那一刻 心裡面是充滿歡呼的

我終於來到這個支持我度過恐怖的期末考的小島了 空中看到蘭嶼的第一印象

其實很像侏儸紀公園的小島 在山邊開闢出的一個小跑道

島上的高山 是原始且未開發的 在海裡的珊瑚礁炎讓整個海面

也呈現不同的藍色 沿著海岸線 是一個個部落 在一條細細的環島公路

串聯下 連起了全島的生活和血肉相通的達悟情

在機場巧遇剛要放假的呂醫師 沒想到衛生所忘記我們要來

好不容易請郭姊開了台車代我們去衛生所 才發現本來說好可以住宿的

卻要我們得自己想辦法 還好後來戴醫生幫我們橋好了一家黑店

一天250的價錢 決定了這六天黑店的住宿

6/24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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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了很久的蘭嶼之行 終於要上路了

一整個下午 收拾行囊 整裝心情 找了幾篇關於蘭嶼的故事

買了本田雅各醫生寫的”蘭嶼行醫記” 看了幾篇關於蘭嶼老人紀錄片的報導

對於這個陌生又好奇的小島 充滿了期待 畢竟這是今年夏天第一次的冒險

和子弘和佐臨 約在9點半的台北車頭 意外發現人還蠻多的

尤其當佐臨拿給我們 每個人四張的車票 台北到八堵 八堵到宜蘭

宜蘭到花蓮 花蓮到台東 各是不同的座位的票 很特別 也很有趣

或許也象徵這趟旅程 更是種隨遇而安的歷練

沒想到上了車後 遇到了長庚中醫的中外野手 學哥

和子弘的高中同學 原來他們也是當夜車下去綠島班遊的

聊聊鬧鬧後 發現我們的位置是阿婆跟他孫子佔據的

我和子弘就禮貌的一路站到了宜蘭 也很奇怪 或許是之前跟子弘就比較熟了

沒想到咱們一晚上話夾子一開就停不住 一路聊到了宜蘭

真是聒噪的兩個年輕人阿 哈哈